你想逃去哪兒?
前陣子有位朋友在考慮是否要去working holiday,我對這樣體驗新生活的挑戰一向都是很贊成的,所以就把我在澳洲的一年半的經驗來與他分享,覺得有機會可以這樣完全的轉換生活型態是很讚的。但在討論的過程,我覺得他不是去追尋一種新的生活模式,而是想逃離令人束縛的空氣,一種在這塊島嶼逃也逃不了的家族束縛。
我從未想過高鐡的便捷成了一些人的緊箍咒,一通電話就應該在兩小時內出現在媽媽面前,而過年時屏東的距離並没有成為無法回家的原因。他受夠了每年的儀式,拜拜,圍鑪,掃墓,作忌,跟著一群不熟的親威假裝彼此很熟的聊著天。演戲對他而言真的好難,但媽媽卻引頸期待著,每年一次又一次的虛假盛宴。
我們都知道working holiday總有結束的時候,那之後,回來現實的戲劇會讓人更痛苦。你要逃到何時,逃到哪裡?朋友說,這是他照顧媽媽的最官冕堂皇的理由,讓他在親威面前,有著最美麗的理由說明,這個不孝兒為何此時没有出現在這場合,讓她有著台階可以下,又不用跟媽媽爭辯為何不回家。
明明想逃離家逃離媽媽,卻還要為媽媽想好官冕堂皇的理由讓她來面對外界的質疑。孩子的細心是長年折磨下的貼心。媽媽的一意孤行總是拿著家族倫理的大㡌子來扣住他,似乎媽媽也是中華文化禮教下的犧牲品或已演變為祭司,不得不一起合演一場場的戲。自己總覺得孩子是家庭公司所出產的一位應該去賺錢上繳國庫的機器,製造者没有親密的關心,只有應該孝順的公司守則,不遵守就是天大罪人。逃是唯一可以救贖。
只是怎麼逃,怎樣才會逃的漂亮,也許没有能力出國的他可以working holiday,到哪兒再看看有没有什麼法子可以離開這個國家,但不要去大陸,那裡感覺更受文化理教的束縛,而且太多人去大陸,親威可以回家,他也得回家啊。逃得要讓別人無話可說的地方。有著明顯時差,明顯不同文化習性的區域,有著反應出心中遙遠的距離的真實距離。
這陣子他說他去做了體檢,應該很快就會出去了,他不再問澳洲的生活怎麼適應,他只對逃離後的生活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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